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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折山停泊在不遠處的車，藍山心不在焉地看著距離漸遠的帝光中學校舍，折山從倒後鏡看了她一眼，想開口說什麽，又合上了嘴。

藍山的心不知為何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要說為什麽的話，那就是藍山的家人都甚少回家，父親自然是需要工作，母親也很少會待在家中，所以她和兩人的關系也甚是疏遠，而折山這樣特地接她放學回去吃飯，也怕是沒什麽好事。

「…折山先生，母親大人有說什麽嗎？」

藍山從後座看向折山的後腦勺，折山也用倒後鏡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寫滿了不安，一雙漂亮的星眸此刻貌似快要哭出來似的。他收回視線，然後繼續看著前路：「夫人並沒有對我說什麽。」

他留意到小姐有點擔驚受怕的樣子，也無奈地嘆了口氣。實際上，雖然夫人什麽都沒有說，但他作為管家也猜到了一二，所以小姐的直覺是沒錯的，不過他的身份讓他不適宜說太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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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躊躇不安的亂想一通後，藍山就在車上睡著了，一路平穩地回到他們家大宅，也到了接近黃昏的時間。她從車上下來，就在折山的陪同下進去了大宅，她先是到了客廳和父親和母親請了安，就回到自己房間把校服換掉。

…………

……

坐在飯桌上，她遠遠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段時間不見，藍山夫人的美貌一如往昔，尤其是她一雙光彩動人的大眼睛——這也是藍山和她母親唯一相似的地方。藍山夫人作為輕熟女的成熟韻味和精致的容貌讓她甚至比青春少艾吸引人，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她是一個初中生的母親。

想來，父親大人也一定是被母親的美貌所吸引的吧。

但是，自她懂事以來，她都完全無法從父親和母親身上找到一絲協調感，反而兩人就像在過各自的生活一樣，老實說，母親也不像上流社會的夫人……

藍山垂眸陷入沈思，連拿著餐具的手也像被凝住了一般。

「…未陽，我們有話對你說。」

飯廳維持著靜謐的氣氛，好一會兒，她的父親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把她嚇得腦子一陣短路，藍山揚起寫滿不安的小臉，然後輕聲地回答：「…是，父親大人。」

藍山也仔細地打量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已年過五十，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許多斑駁的痕跡，但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從來都是嚴肅和銳利的…

但不知為何，唯獨是這時候，他的眼神裏貌似滲入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情感。

「…我和你母親決定要離婚。」

停滯了一秒，藍山先生把準備好的話淡淡地說出，又嚴肅地看著藍山的臉。

藍山一楞，手一抖差點沒拿穩餐具，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母親的臉——她的母親看起來就和剛才的表情差不多，臉上並未見到什任何波瀾，甚至沒有看她。

「這之後你也會繼續跟著藍山家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

藍山先生把話說完，就繼續他的晚餐了。

看著飯桌上像無視人一樣的父母，藍山也逼使自己冷靜下來，攥緊手上的餐具，就乖順地垂眸：「明白了，父親大人。」

她的母親由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難得的家庭聚餐，在聽了父親說的話之後，什麽高級食品在她看來都是味如嚼蠟，她只是敷衍著隨便吃了一點，就離開了餐桌了。

她癱軟在床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想什麽都沒用，反正她也不會想明白的。

…………

……

第二天起來，她如常地回了學校，放學回到家，她母親已經帶了行李離開家了，她的父親也回歸工作，她在這棟大宅裏面能看到的人也只剩下傭人和折山而已，和平日絕大部分的日子無異。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父親說的「不會有任何改變」也不無道理，她一直也知道父親和母親的關系不是很好，只是家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而已，誰也沒有張口去破壞這個平衡，昨天的事情只是為這個僵局帶來了突破口。

她和母親和父親的關系也不親近，就連對她宣布離婚這件事，她的母親也是由始至終也沒打算看她一眼，最後也是，連再見也沒有說。

確實是什麽都沒有改變。

她又輕輕地嘆了口氣。

——

時光飛逝，眨眼來到了第二學期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冬假了，自然而然的課室內都是一個迎接假期和聖誕節的狀態——不論老師說什麽都聽不進去，腦子直接飛到和聖誕樹上去了。

因為已經是十二月的中旬，天氣變得很冷，藍山搓了搓冰冷的手指，也放棄了寫筆記，而是抓緊暖寶寶取暖。

「啊小藍你居然有暖寶寶！」

「有多出來的喔，要嗎？」藍山歪歪頭，從背包內拿出一個還沒開封的暖寶寶遞給雪城，雪城滿懷感激地給了她一個大擁抱：「愛上你了！小藍！」

「沒事，像這樣把暖寶寶借給朋友也是我的憧憬之一喔！」她笑瞇瞇地回答。

「」雪城接過她的暖寶寶，無奈地盯著她：「真想知道你的願望清單還寫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嘿嘿。」藍山傻呼呼地笑了起來。

…………

……

放學。

雪城貌似因為要負責做飯，放學後說了幾句話就馬上回家了。在快離開課室前，雪城忽然盯著藍山看，然後又停下來，伸手揉了揉藍山的頭發：「冬季假期要出來玩喔！」

藍山一楞，就歪頭朝她笑了起來：「嗯！」

……

雪城離開課室，藍山就慢悠悠地收拾著自己的物品，然後又瞄向隔壁綠間的位置——他剛剛被班導叫去說話了，應該快回來才是。

藍山思索片刻，綠間今天有帶運動包，應該是有籃球訓練的。她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綠間回來，他背起運動包就要離開，卻被藍山叫住了。

「那個，綠間同學，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

在體育館外的花圃附近，絨雪輕柔地從天上飄下來，為附近的路鋪上了一層白色的薄毯。

藍山蹲在花圃前，有點無聊地伸手把附在花圃旁邊的磚塊上的雪拍走，又認真地把那純白的雪堆成一座小山，想了想這樣的行為也挺顯眼的，就拍了拍手，把手上頭的雪都拍掉，然後從地上站起來。

她認真地戴上手套，然後稍微有點緊張地看向體育館的門口，又背過身去。

……

「抱歉，讓你久等了。」

這時，赤司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藍山心裏一喜，馬上轉過頭看他——他的額上帶著細密的汗水，因為是冬天，他在球衣裏穿上了黑色的長袖保暖T-shirt，把他的身板顯得更加修長，也把他本就白皙膚色襯得更加幹凈。

——赤司君穿球衣真的很好看呢。

她暗自在心裏想道。

「本來打算馬上出來的，但剛開始了熱身運動，就和大家一齊跑圈之後才出來了，抱歉。」

「沒關系。」她微笑著看他。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他看著藍山那稍微有點凍紅了的臉，她的頭上粘著一點雪顆粒，讓她顯得稍微有點滑稽和可愛。

「那個，」藍山把一個她一直手提著的迷你紙袋遞給他，然後瞇眼笑了起來：「雖然後天才是，但生日快樂！赤司君，這是手制的小蛋糕，因為明天開始就是冬假了，沒辦法見到你，所以」

他一楞，從她手上接過迷你蛋糕，怔怔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忽而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她的笑容竄入他的心內，讓他也不自覺莞爾一笑。

「非常感謝。」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神不自覺地釋出了溫柔和感激。

「嗯，我不打擾你練習了，你回去吧。」知道他是真心高興，藍山也喜滋滋的笑著和他道別。

就在她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赤司忽發奇想，就叫住了她：「聖誕節哪天，你要出來嗎？」

藍山一楞，這是什麽情況？她怔怔地看著赤司，他還是保持著嘴角那微彎的弧度，溫厚地笑著：「…可以的話想約你出來吃頓晚飯，我也有點東西想給你，你方便嗎？」

赤司就這樣優雅地笑著，手上拿著她送給他的禮物，他赤色的雙眸直勾勾的凝看著她，讓她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空隙——再說，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的嗯。」藍山一楞一楞地答應了他。

「…那詳情就之後再說吧，我先回去練習了。」他看著她傻傻的臉，也忍俊不禁：「再一次謝謝你。」他動了動手上拿著的迷你蛋糕，示意他感謝的是她的禮物。

藍山點了點頭，就笑著目送他進去體育館內。

……總感覺，稍微有點好事發生了呢。

-011FIN-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遲到兩天，但小征生日快樂！

這是小征生日限定的福利！！！所以妹子被約出去了！

嚶嚶感覺好棒其實小征邀約是沒辦法拒絕的啦！

☆、CH.1.12「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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